他走着，慢慢地走着，走向老师办公室。
他来到办公室门前，深吸一口气，敲了敲门，经过批准后，他走了进去。映入眼帘的是老师略带泪痕的眼睛。她尽量抑制住眼泪，但眼泪还是不停地掉落，落在餐巾纸上，落在桌子上，落在那几乎因忧伤而凋零的心里。而他只是默不作声，在一旁静静地等着……
“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？”老师用近乎沙哑的喉咙发出失去活力的声音。而他只是站着，头低着，看着地板，默不作声。老师见状，声嘶力竭地吼道：“说话！”他被吓得直抖身子，含糊地说了句：“我……”“为什么不把老师的话放在心上，连续犯下同样的错？”老师的话语略带爱意，声音也比刚才放轻了，只有止不住的眼泪，依然不断滚落。那两行泪像刻刀一样，在他内心深处刻下印记，成为他不可磨灭记忆的一部分……
十年后，他与当时的老师在马路上遇见。他变得健壮了许多，身上洋溢着青春的气息，而略显苍老的是当时的老师。真是岁月不饶人，岁月带走了老师年轻时的容貌，带走了老师部分的记忆，但带不走老师十年前的那次呵斥和眼泪。即使过了十年，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老师，跑上前去问好。老师也一眼认出了他，刚想回应，突然看到他现在飞黄腾达的样子，顿时笑容满面，从那双枯老的眼睛中流出鲜活的眼泪——它流在纸巾上，流在衣襟上，流在她的心里……
只是令他遗憾的是，他没有跟老师说，要不是老师那一次落泪，不知他还要浪费多少日子。